豐苗一聽覺出要緊,這就翻身爬上馬背,又拍了下馬屁股!
“我妹妹在家呢!走,楊二叔,我帶你一起回去!”
楊二本是和遼東營一起,跟著蕭蘭衣去岫城賑災的。
前幾日,災民剛剪出一批明紙,裝了整整五個馬車,正由他帶人運回京城。
眼下,他突然獨自趕回。
這其中必定不是小事。
這會子,小糯寶正坐在馮氏懷里,和才來府上的吳夫人,一起嘮著閑嗑呢。
看見楊二滿頭大汗,她還以為是岫城特產出了狀況,就連忙跳下了地,飛奔了出去。
“楊二叔叔,出了什么事情啊,怎么你自己回來了?”
小胖丫著急問著,小手把他扯到長廊盡頭,不想讓屋里人聽見。
楊二連口水都來不及喝,這便道,“糯寶,你三哥派我送明紙回來,但走到京郊二十里時,我遇到了幾個鬼鬼祟祟的外邦人,就想先趕回來上報!”
“那幾人是摸著小路想出京的,起初我還沒有多留心,但后來聽他們偷摸嘀咕什么沒有通關文書,路上得小心,其中還夾雜著幾句瓦剌話!”
“我就覺出不對,怕是奸細,就趁著他們幾個去撒尿時,撿到個落單的給敲暈了,趕緊綁了回來。”
說罷,楊二跑到門外,解下馬屁股上的一個麻袋。
打開一看,里面竟然裝著個大活人!
豐苗一拍腦門,他就說呢,方才怎么覺得這黑馬跑得快斷了氣,原來加上他一共背了三人。
小糯寶瞪大眼睛。
眼前的瓦剌人,雖然暫時昏死過去,但他衣袖里卻露出了個奇怪袋子,正是她曾在顧依依的供品里,吃過的點心袋。
此人定和顧依依有關。
最起碼,撿過顧依依吃剩的東西!
小胖丫心中大喜,趕緊讓楊二把麻袋扎上,跟著她一起進趟宮里,交給爹爹審問。
雖說小糯寶已從顧依依手里,弄到了火器,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吃食。
但是,要是能夠探知顧依依的下一步動向,最好是得審一審她身邊之人。
穆亦寒得知之后,立刻把這瓦剌人下入大獄,還給了楊二賞金,夸他行事警惕,為營兵之表率。
等那瓦剌男人蘇醒后,睜眼看見的,便是黑壓壓的天牢了。
“說,此次你是要出京,去什么地方?”
“可是要回你的老家瓦剌?”
“你們的圣女,讓你帶什么消息回去?若不如實招來,你這幅臭皮囊可就別想要了!”黑甲軍拿著烙鐵審訊。
隨著一陣皮肉燒焦的味道,哀嚎和尖叫也此起彼伏。
起初,這個瓦剌男人還想死撐,硬挺著發出幾聲咒罵。
但是很快,他便雙眼渙散,看著即將要鉆入心口窩的老鼠們,嚇得滿眼盡是恐懼。
“我說……我說,我不過是個傳話的,只是回母國替圣女傳消息罷了……”
“啊!!!不要啊……我都說……圣女正在練就一只火器大軍,欲在來年春日,踏平你們的國土,啊啊!”
人在高度恐懼之下。
就連大腦都會被痛苦吞噬,根本想不出能應答如流的謊話,只能照實了說。
再動過多道酷刑后,黑甲軍終于得知,瓦剌居然不顧百姓反對,豪購石脂,只為了打造火器想要吞并南紀。
黑甲軍對此震驚極了。
這便趕快上報給了穆亦寒。
只是穆亦寒聽了之后,面色卻是平靜得很,瓦剌的野心,他早就從閨女那里,得知了七、八分。
他瞇起雙眸,冷冷的音色中帶著笑意,“很好。”
“好?”來上報的黑甲軍困惑抬頭。
大軍都要打過來了。
這好在哪里?
穆亦寒一臉玩味,“本座原先只知,瓦剌狼子野心,卻沒想到,他們竟會這么愚蠢,妄想犧牲百姓來支撐打仗。”
民心如水,只有水能載得了權利之舟,同時,亦能覆舟。
既然對方給他遞了刀子。
那么就也別怪,他狠狠捅回去了。
穆亦寒這就叫來兩個探子,命他們即刻動身,前往波斯等國。
“既然瓦剌想要買空石脂,那你們這便聯絡那幾個外邦的使者,便說我南紀愿出高出三倍的價錢,去收他們的石脂。”穆亦寒下令。
兩個探子不由遲疑,“國師大人,眼下波斯等地的石脂本就貴如金,咱們再高出三倍,國庫定無力承擔啊?”
穆亦寒卻是淡定搖頭,“誰說我們要買了?不過是幫著抬抬價錢,虛晃一槍罷了。”
很快,照著穆亦寒的吩咐,黑甲軍的探子這便動身,找到了連帶波斯在內的七八個外邦使者。
得知南紀肯出高價,他們連忙通知本國王室,把本就昂貴的石脂,價錢又翻了三倍。
瓦剌剛剛收到顧依依的消息,得知開春便要作戰,正覺得熱血沸騰。
這時候正是千鈞一發,又怎么能在石脂上掉鏈子?
于是,瓦剌王室下令,就算想盡一切法子湊錢,也要接住這份貴價,不管不顧地收購石脂。
如此,瓦剌的百姓更是叫苦。
時不時的就有官差闖入家中,毆打平民,向他們勒索苛稅。
而瓦剌不擅治國,在這強征石脂稅中,又有當地豪紳作梗,更是狠狠搜刮了一番。
結果便是,瓦剌還未等出征,百姓們就已實難忍受,甚至在貧苦之地,已經有人要揭竿而起了,打算造反了……
……
另外一邊,小糯寶得知顧依依的計劃,心中也不敢放松,
她再次去了趟滄城,敦促著工坊加快進度。
“林春來,若是現在只有一個月的時間,你能做出多少個火雷蛋,還有那種新型火銃?”
小胖丫深呼一口氣,肉嘟嘟的小臉上,已經露出了作戰前的緊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