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就對宋廣新不待見,自然他說了話后,楊玄辰就自顧自地大快朵頤起來。
管你們說啥,反正老子不發表意見。
出口搞外匯的這種事建文帝怎么會放過,你一個禮部尚書瞎摻和什么!
自從席間開始探討通商和通關的事情后,慢慢兩國的官吏們聊著聊著就往海陽關的戰事靠了過去。
瑞光殿內的氣氛一下變得壓抑了起來。
“行了!朕今日與耶律先生時隔多年再次相逢,是喜事,諸愛卿與朕再飲一杯。”
有了建文帝定了基調,大家自然不會再去提戰事,話題便慢慢引到了文斗上。
這就到了稷下學宮的三位大夫輪番登臺了。
他們與拓跋修文以文會友,嗯,其實是進行了一場文斗的預演。
可惜三位大夫皆是敗下陣來,大炎一方唏噓不已,反觀北遼使團卻是人人喜上眉梢。
北遼的人都是第一次喝夢仙酒,不多時便一個個都有了些醉意,說話也膽子大了起來。
鮑宇借著酒勁拉著俞馳和顧黎到了楊玄辰這邊,無視了下首的那幾個稷下學宮的學子。
“詩仙楊玄辰!”鮑宇興許是喝多了,一個趔趄沒有站穩,差點摔在了楊玄辰身上。
俞馳和顧黎把他扶穩后,他又開口說道,“拓跋老師說我的詩詞不如你,我不服,來比一比。”
楊玄辰白了他一眼,小赤佬,你說比就比啊,你算哪根蔥!
正主都還未搭話,圍過來的一群學子中就有人開始陰陽怪氣了,“咱們的詩仙作詩那都是做給女人的。”
“將近酒·君不見聽過吧,那是作給酒仙子的。”
這時,又有一個學子說道:“鵲橋仙·纖云弄巧那是給茶仙子作的。”
“沒女人在場,我們的詩仙恐怕做不出什么好詩,不如鮑公子與在下比一比如何?”
話音剛落,眾人都向他看了過去。
“戴學長的詩詞可是學宮一絕,這可是連三位大夫都贊不絕口的。”角落里響起了一個聲音。
“在下戴律貿,請!”戴律貿說著向鮑宇行了一個見禮。
鮑宇看都不看他一眼,只把目光放在了楊玄辰身上,“你真的不與我比一場?”
楊玄辰笑道:“鮑兄今日喝多了……”
“沒有!絕對沒喝多,我清醒得很!”
見著他們直接無視了自己,傻站在一旁的戴律貿頓時火氣上涌,指著鮑宇的鼻子,“彼汝娘之!”
我焯,這就搞大了,國宴之上瑞光殿內,稷下學宮的學子竟然敢這樣罵人,而且罵的還是他國使團人員。
楊玄辰趕緊拉著戴律貿讓他少說幾句,卻不料他一把甩開了楊玄辰,“若非吾之留去操之在汝!”
見他連自己都罵,楊玄辰松了手立到了一旁與趙彥隸站在一起。
瑪麗隔壁的,好心沒好報,不拉了,你自己玩吧。
“老師,他剛才說的什么?”
“他說的是嗶嗶嗶嗶嗶,嗶嗶嗶嗶嗶。”楊玄辰附在趙彥隸耳邊低語了幾句。
“老師,回頭你教我啊,這樣罵人好帶勁,我想學!”
他眼中冒出了精光,已經腦補出用之乎者也罵人的場景了。
“行了,小點聲,這有啥好學的……哎喲!”
話說到一半,頭上就被砸了一酒杯。
原來是鮑宇擲的,他本來是想擲戴律貿的,沒想到被躲了過去砸中了與趙彥隸說話的楊玄辰。
我焯,要打架是吧!
行!
你們打,我看你們打!
楊玄辰揉著額頭把趙彥隸拉到了一邊,這可是國宴,在瑞光殿里打架,這尼瑪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?
俞馳和顧黎拉都拉不住鮑宇,他們兩人很快便扭打在了一起。
拉拉扯扯的幾人越鬧越兇,突然啊的一聲,顧黎失去重心倒向了楊玄辰。
千鈞一發之際,他張開雙手從她的腋下穿過,從后面拖住了她。
楊玄辰不禁微微用了點力,這觸感和虞薇有點接近了,與周淼淼還略微有些差距。
好大!
好圓!
嗯?
不對,好像拖錯地方了。
手上的勁一撤,顧黎直接帶倒了楊玄辰,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胯上,緊接著她的后腦勺磕在了他的下巴上。
疼得楊玄辰雙手再次下意識地往前一抓。
“啊!”顧黎喊了起來,不知是不是酒意有些上涌,俏臉上飛滿了紅霞。
俞馳和趙彥隸趕忙拉起了疊在一起的兩人。
“那個……對……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楊玄辰小聲嘟囔了一句,“我說這是誤會,你信嗎?”
顧黎狠狠地剮了他一眼,什么都沒說,紅著臉轉身就向自己那一席快步走去。
俞馳應該是顧黎的追求者,見著自己心愛的女神被他人卡了油,自然憤怒無比。
只不過他克制了下來,死死地看了一眼楊玄辰,追著顧黎走開了。
兩人的扭打其實也就一小會,畢竟是在國宴上,就算鮑宇喝多了但是他連起碼的分寸還是有一些的。
他們分開后,各自撂下了狠話,想約后天的文斗見生死。
沒過多久,國宴也接近了尾聲。
各自散去之后,楊玄辰本是打算回三味書屋的,卻在宮門外遇上了北遼使團的一個侍從。
“敢問您是楊玄辰楊大人嗎?”
他看了這個侍從一眼,點了點頭,“你有何事?”
“樸大人讓小的給楊大人帶句話,明日午時請楊大人到醉月樓赴宴。”說著他深深地拜了下去。
“請足下回復樸大人,明日楊某必到。”
侍從見楊玄辰滿口答應了下來,向他再行了一禮便離開了。
望著他離去的背影,楊玄辰陷入了沉思。
國宴上一直沉默寡言的樸國昌為何要請自己吃飯,他的目的是什么?
對此他有些不解,因為宴席到了半程之后才從他人口中得知,這個樸國昌是北遼太子的少傅。
一個少傅跟著使團出使本就透著怪異,這會又對自己發出了邀請,其中會不會有什么陰謀存在!
本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,楊玄辰也就不去多想了,反正明日赴了宴就知道了。
見著今日是王鐵山駕著馬車來接他,楊玄辰倍感親切,“王師傅,那么晚了還得辛苦你……”
“說什么屁話呢?你小子以前可不怎么跟老頭子我客氣的。”王鐵山罵了一句。
楊玄辰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,“王師傅,吃夜宵嗎?”
“剛才在宴席上都沒吃飽,我們去城西吃餛飩不?”
王鐵山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就你小子事多,上車!”
二更天的上京城,街道上的百姓比之白天少了很多,只花了刻把鐘他倆便到了城西的三七巷。
沿路尋到了一家叫做老李餛飩的小攤,兩人就這么坐了下去也不點東西。
見著楊玄辰東張西望的,王鐵山哼哼了一聲,也不管他。
沒多久,一個古靈精怪的姑娘從小巷子的另一頭露出了身形。
楊玄辰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,“老板,三碗餛飩,一碗不要放蔥!”
說著,他向著姑娘招了招手。